张勤光
楼下有个商店，老板是个憨厚的老人。因为天气的原因，我每天下班经过商店时，都会顺路买两瓶冰镇啤酒。
日子长了，老板摸清我的规律，只要一见我从小区拐弯，就会立即拿出啤酒放在柜台上等我，我上前付钱，走人，彼此没有多余的话，配合得非常默契。
不过这样的默契没多久就给打破了。单位发了两张红茶饮料的票，必须到指定商场购买，我将票换成了两箱啤酒。
当天下班时，远远看见老板拿出两瓶啤酒，我觉得不好意思，就低着头，擦着楼角过去了，用余光一扫，老板有点疑惑，双手把住酒瓶，一脸茫然的样子。
接下去几天，我都擦着楼边过去，老板显得很失落，我于是更怕面对这个憨厚的老人，好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般。
从此，每天下班路过商店，成了一件受折磨的事。我总是躲躲闪闪，心虚的感觉就如做贼。起初还想：买不买啤酒是我的自由，谁也管不着，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，因为老板上了年纪，动作比较吃力，但他每次看见我，还是会不由自主起身，然后将啤酒放在柜台上，目光充满了期待。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目光。
最终有一天，我觉得应该上前解释一下，这样大家都心安。见我走过去，老人很欣喜，我结结巴巴说：“单位发了两张清饮票，我全买了啤酒。”老人没明白过来，我只得继续解释，弄了半天，汗水都冒出来了，才把这事给说明白。
老人连忙摇手，说没什么没什么。两人都觉得很尴尬。
不过此次以后，我终于可以坦然地从商店正门经过回家了，再也不用擦着楼角走了。
其实这些只是生活中的小事吧。不过它让我觉得，尽管人们常常会冷漠地看待社会上的许多不平，但在面对善良的期待的目光时，却很难真正做到无动于衷。
（作者系曲周县作家协会理事，发表文章千余篇，多次获奖，现供职南里岳乡总校部）
